來源:中國新世紀讀書網(wǎng) 作者:尼·奧斯特洛夫斯基 2010-08-05 09:41:00
“在烤火嗎,朋友們?”他笑著問。他的兩只小眼睛有點像蒙古人,F(xiàn)在他滿面笑容,剛毅的面孔也不像平時那樣嚴峻了。
戰(zhàn)士們像對待自己的知心朋友和好同志一樣,熱烈地歡迎團長。政委沒有下馬,他還要到別的地方去。
普濟列夫斯基把帶套的毛瑟槍推到背后,在保爾的馬鞍旁邊坐了下來,對大家說:“一起抽口煙,怎么樣?我這兒有點好煙葉。”
他卷了一支煙抽起來,轉(zhuǎn)臉對政委說:“你走吧,多羅寧,我就留在這兒了。司令部有什么事找我,通知我一聲。”
多羅寧走了。普濟列夫斯基對保爾說:“接著念吧,我也聽聽。”
保爾念完了最后幾頁,把書放在膝蓋上,望著篝火,沉思起來。
有好幾分鐘,誰都沒有說話,牛虻的死使所有的人都受到了震動。
普濟列夫斯基默默地抽著煙,等著聽戰(zhàn)士們談感想。
“這個故事真悲壯。”謝列達打破了沉默。“這就是說,世界上真有這樣的人。本來這是一個人沒法忍受的,但是,當他是為理想而奮斗的時候,他就什么都忍受得住。”
他說這些話的時候,顯然很激動。這本書給他的印象太強烈了。
原先在白采爾科維給鞋匠打下手的安德留沙·福米喬夫激憤地喊道:“那個神甫硬把十字架往牛虻嘴邊送,真該死,要是叫我碰上,馬上送他上西天!”
安德羅休克用小棍子把飯盒朝火里推了推,堅定不移地說:“知道為什么而死,問題就不同了。到了那個時候,人就會有力量。要是你覺得真理在你一邊,你就應當死得從容。英雄行為正是這樣產(chǎn)生的。我認識一個小伙子,叫波萊卡。白匪在敖德薩把他包圍了,他一冒火,向一個排的匪軍沖了過去。沒等敵人的刺刀夠著他,他就拉響了手榴彈。手榴彈就在他腳下爆炸了。他自己當然是連整尸首都沒留下,周圍的白匪也給炸倒了一大片。從外表上看,這個人普普通通,也沒有什么人給他寫書?墒撬氖论E真值得寫!在咱們同志中間,這樣了不起的人物有的是!”
他用匙子在飯盒里攪動了幾下,舀出一點茶水,用嘴嘗了嘗,又接著說:“可也有人死得像只癩皮狗。死得不三不四,很不光彩。
我們在伊賈斯拉夫爾打仗的時候,就發(fā)生過這樣一樁事。伊賈斯拉夫爾是一座古城,在戈倫河上,基輔大公統(tǒng)治時期就建立了。那兒有座波蘭天主教堂,像個堡壘,很難攻。那天我們朝那邊沖了過去。大家列成散兵線,順著小巷朝前摸。我們的右翼是拉脫維亞人。我們跑到大路上,一看,有一家院子的圍墻上拴著三匹馬,全都備著鞍子。
“好哇,我們想,這回準能抓幾個波蘭俘虜了。我們十來個人朝那個院子沖過去。他們拉脫維亞人的連長拿著毛瑟槍跑在最前面。
“我們跑到房子跟前,一看門敞開著,就沖了進去。原以為里面一定是波蘭兵,哪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。原來是我們自己的三個偵察兵,他們早來了一步,正在干壞事。事實就擺在眼前:他們正在欺負一個婦女。這兒是一個波蘭軍官的家。他們已經(jīng)把那個軍官的老婆按在地上了。拉脫維亞連長一見這情景,用拉脫維亞話喊了一聲。三個家伙全給抓了起來,拖到了院子里。在場的只有兩個俄羅斯人,其余的全是拉脫維亞人。連長姓布列季斯。盡管我不懂他們的話,一看也就明白了,他們是要把那三個家伙干掉。這些拉脫維亞人全是鐵漢子,性格很剛強。他們把那三個家伙拖到石頭馬廄跟前。我想,這回完蛋了,準會把他們崩掉!三個人里邊,有一個棒小伙子,長相難看極了,拼命掙扎,不讓綁,還破口大罵,說不該為了一個娘們就把他槍斃。另外兩個家伙都在求饒。
“我一看這情景,渾身都涼了。我跑到布列季斯跟前說:‘連長同志,把他們送軍事法庭算了,干嗎讓他們的血弄臟了你的手呢?城里戰(zhàn)斗還沒完。哪兒有工夫跟他們算帳。’他轉(zhuǎn)過身來,朝我一瞪眼,我馬上就后悔不該多嘴了。他的兩只眼睛簡直像老虎。毛瑟槍對著我的鼻子。我打了七年仗,這回可真有點害怕了?磥硭麜蝗莘终f就把我打死。他用俄語向我喊,我勉強才聽明白:‘軍旗是烈士的鮮血染紅的,可是這幾個家伙卻給全軍丟臉。當土匪就得槍斃。’“我嚇得趕忙跑到街上去了。背后響起了槍聲。我知道,那三個家伙完蛋了。等我們再向前進的時候,城市已經(jīng)是咱們的了。事情就是這樣。那三個人像狗一樣死掉了。他們是在梅利托波利附近加入咱們隊伍的,早先跟著馬赫諾匪幫干過,都是些壞蛋。”
安德羅休克把飯盒拿到腳邊,打開裝面包的背囊,接著說:“咱們隊伍里混進了一些敗類,你不能一下把所有的人都看透。從表面上看,他們好像也在干革命?蛇@些家伙是害群之馬。我看到這種事,心里總不痛快,直到現(xiàn)在都忘不了。”
他說完,就喝起茶來。
騎兵偵察員們睡覺的時候,已經(jīng)是深夜了。謝列達大聲打著呼嚕。普濟列夫斯基也枕著馬鞍子睡著了。只有政治指導員克拉梅爾還在筆記本上寫著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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