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莎士比亞戲劇故事精選》李爾王（2）(2)

　　“家貧知孝子，國亂識忠臣。”此時跟隨李爾，真心實意服侍他的只有兩個人，一人是前面說的肯脫，還有一個是國王從前的“弄臣。”“弄臣”是替國王解悶散心的人。這種人沒有什么地位，國王也不把他放在心上。只是到了忙完了一天的公事，閑暇時想開開心的時候，把“弄臣”找來，讓他說說笑話，逗逗樂兒。李爾當(dāng)國王時，在宮中也養(yǎng)了這么一個人物。李爾當(dāng)時并不怎樣注意他，甚至連他的名字都叫不出。在李爾放棄了王位，遭到女兒的白眼時，這樣一個地位低微、不足輕重的人，仍然跟著他，用機智的口才，盡他所能地對李爾表示敬愛。鉆營利祿的人，專門去討好有權(quán)有勢的人。這個“弄臣”卻相反，在李爾當(dāng)國王時，他不巴結(jié)，在他失勢倒霉的時候，仍然跟著他吃苦受罪，不肯離去。所以人們管他叫“傻瓜”。這傻瓜也和忠實的大臣肯脫一樣，在國王要放棄王位，把一切權(quán)力交給女兒的時候，就編出一些順口溜來，以詼諧的形式向國王勸諫。開始李爾不聽，叱責(zé)了他一番。他的兩個女兒倒是能聽出他那些詼諧話中的意思，有時還要給他一頓鞭子。他雖然兩頭都不討好，可他始終不改他那固執(zhí)的脾氣。

　　這天，傻瓜又給老國王講了個傻子的故事。說，有個國王，吃了雞蛋的蛋黃和蛋白，用蛋殼做了兩頂王冠。后來，他把兩頂王冠全都送給人家，自己卻背著一頭驢子，渡過那個難渡的大泥潭。說完了故事，又唱了一段歌謠，歌詞的大意是：“這年頭傻瓜供過于求，聰明人個個變成糊涂蟲，頂著個沒有思想的頭，只會跟著人家依樣畫葫蘆。”

　　李爾問“傻瓜”，幾時學(xué)會這許多歌兒。弄臣“傻瓜”說：“老伯伯，自從你把你的女兒當(dāng)作了你的母親以后，我就唱起這類歌來了。當(dāng)你把大棒給了她們，拉下自己的褲子等待挨打的時候，她們高興得熱淚盈眶，而我只好唱歌來排遣哀愁。沒想到你堂堂一國之王，卻跟我這傻瓜作伴遨游。”

　　“傻瓜”說完唱完之后，又慨嘆著說：“可惜啊，要是有位先生能教會我說謊就好了。”李爾沒有聽出他這話中的意思，就告誡他說：人應(yīng)該說真話，不該撒謊。又說，“你要是對我撒謊，我就用鞭子抽你！”

　　“傻瓜”意味深長地說：“我真不知道你和你女兒是什么親戚。她因為我說了真話，用鞭子抽我。你卻要因為我說謊，用鞭子抽我。”這弄臣還要往下說的時候，李爾的大女兒貢納梨來了。

　　李爾看了看他的大女兒貢納梨，對他的弄臣說：“我看她的臉上好像罩滿了怒氣。”弄臣說：“從前你不用看她的臉，她發(fā)怒不發(fā)怒，不與你相干。那時，你還算得上是一條好漢。可是，現(xiàn)在你不得不仰望著她的臉，所以..”沒等他說完，貢納梨走了過來。她繃著臉，對他父親說：“你的這個‘傻瓜’什么事都不懂，你的那些武士更蠻橫。因此，我不能不采取斷然的行動！”

　　李爾一時不知怎樣回答他女兒的話。被稱為‘傻瓜’的弄臣見景生情，隨口編了一只歌，唱道：“你們看啊，那籬雀養(yǎng)大了杜鵑鳥，自己的頭卻被它吃掉。蠟燭熄滅了，我們眼前只有一片黑暗。”

　　貢納梨雖然聽得出弄臣唱的歌曲中的含義，但她此時先不和這個唱歌的弄臣計較，只是繃著臉對他父親宣布：必須立即把那一百名武士裁掉。如果他不按她說的辦，還想要保留那些武士的話，她的王宮就不再給他住了。她還說，她之所以要他立即裁掉這些武士，因為他們?nèi)�都是些胡鬧放蕩、大膽妄為的家伙，弄得她的王宮喧鬧不安。她數(shù)說了一大頓之后，最后堅決地說：“不管你同意不同意，我都要采取堅決的行動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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